“哦？給朕查查，朕倒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女人可以讓朕的兩個兒子不愛江山愛美人。”皇帝饒有興致的把玩著玲瓏剔透的玉如意，心中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，這天下都是朕的，要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還輪不上那兩個孽子。

聽聞蔣淩睿和沈清如安全回府後，睿母的心才放下，這才去睡。

閣樓上沈清顯得如心事重重，空氣有些凝重，“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？”

蔣淩睿緩緩擡頭，眉眼淺笑，“如兒，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。”他確實很想問她今天她是怎麽了，可是他沒有問，相府庶女，從小就受人冷眼，這中間不知受過多少刺激，所以他不想打破她小心翼翼經營著心中的圍墻，不想她努力維持的孤傲堅強一點不剩。

“想哭就哭出來吧，我不笑話你。”蔣淩睿將她攬入懷中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，“我答應你要幫杏兒報仇，就一定會做到，你要相信我，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了。”

沈清如小聲的啜泣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蔣淩睿面前她總是會不自覺露出軟弱的一面，曾經那個刀槍不入的沈清如去了哪？原來她也想要過花前月下過簡單的生活，可是……一切還不是時候。陸鳳、杏兒、封海的仇她還沒報，娘親現在還在相府舉步維艱，她不能貪享安逸，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呢。

今天的事想必已經傳到皇帝耳中了，趙景心中忐忑不安，他不是怕被皇上責罰，他只是在擔心芷星的安危，“星兒，你不能再待在我這裏了。”

芷星心中像是被寒冰刺穿了一般，她的眼裏閃爍著水花，楚楚可憐，“你這是在趕我走嗎？為什麽？”

看著芷星哭的梨花帶雨，趙景有點手足無措，“星兒，你別哭了，我錯了還不行嗎？”趙景急得直撓頭，“你現在已經引起了趙弘的註意，你跟著我很危險的，你不害怕嗎？”

芷星一聽他在擔心自己的安危，破涕而笑，“星兒不怕，星兒能保護自己。”

趙景看著芷星腦子亂的很，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萬全之策，安排好她，飲了點酒就睡下了。

夜色漸漸退去，晨風有點涼，沈清如吃冷忍著發癢的喉嚨，輕咳了兩聲，卻還是吵醒了蔣淩睿。

蔣淩睿起身披了件兔毛軟敞，從背後將沈清如裹在裏頭，他的下巴抵著沈清如的肩頭，聞著她好聞的體香，輕聲道，“怎麽醒了？做噩夢了？”

沈清如修長的指頭有些涼，輕輕摩挲著蔣淩睿俊逸邪魅的臉，淡淡道，“沒有，睡不著了。”她擡起清澈的琥珀色眸子，笑的恬淡，蔣淩睿輕輕印上她的薄唇。

東方已泛出了魚肚白。

“你看，天快亮了。”閣樓上兩人相擁靜靜等著日出，陽光照下來，灑下一閣暖意。

朝堂上皇上對昨晚的事也只是點到為止，並沒有怪罪趙景，“景兒，以後在外要註意自己的形象，別丟了皇家該有的風範和顏面，記住了嗎？”

難得皇上沒有發火，趙景也任由此事過去，主動認錯，昨晚就開始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。其實他怕皇帝問起來芷星的事，想他堂堂二皇子，竟然喜歡個女人都要躲躲藏藏，不僅要防著皇兄還要防著父皇，也著實窩囊，因此奪帝位的心更加堅定了。

下了早朝趙景就被皇後召了過去，聽傳話的太監宮女說皇後想要跟二皇子商討一下他的婚事，於是讓畫師挑了合適的女子悉數作像。

皇後翻著案幾上的畫像，挑的眉開眼笑，一會覺得這個好，一會覺得那個好，幾十張畫像，楞是挑了一個時辰才挑出四五張最滿意的。

“皇兒，你看這個怎麽樣？”皇後自顧自的挑出一個最滿意的，“這個是內閣首輔的嫡女，年芳二七，和你甚是相配，這女子我見過，眉眼間淩厲，天師為她算過命，說她有帝後之相。”

皇後一點兒也不避諱，看著趙景心不在焉的樣子，她有些猜不準趙景的心思了。眼下大皇子貴為嫡長子，更有希望繼承大位，所以她想賭一把，賭趙景有沒有拼死去爭皇位的決心，否則豈不可惜了她的一番苦心。

哪知被趙景一口否決，“母後的心意，兒臣心領了，只是兒臣已有心儀之人，心中萬沒有別的位置了。”

趙景城府再深，到底還是年輕，做一件事很容易就被旁的事迷了心神，皇後也不生氣，微微一笑，笑容美麗明艷，只輕輕嘆了口氣。

趙承瞧著芷星的畫像，心中歡喜，忙問道，“現在這女子身在何處？”

“回皇上的話，據探子來報，目前還在二皇子府上。”李公公忙補充道，“只是這女子多日居住在二皇子府，怕早已身子不潔，皇上您看……”

趙承滿目陰鷙，在心間反覆玩味著這句話，身子不潔……這話確實如同晴天霹靂，打破了趙承對芷星所有的興致，他憤恨的撕了手中的畫像，重重摔在地上，“哼！”

皇後徐徐走到案幾前，說道，“皇兒可知，今日畫師一並送來的還有一個叫芷星的女子的畫像。”

趙景的心劇烈的跳動著，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心頭縈繞，揮之不去，追問道，“母後怎麽知道芷星。”

皇後嘴角勾起一絲笑，“傻孩子，你可知道這畫像是送去了哪個宮裏？”

趙景搖搖頭，事情遠比他想的覆雜的多，“哪個？”

“你父皇的福澤殿。”

“哼……”趙景嗤笑著不可置信，皇後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，“這怎麽可能？”

“這沒有不可能的，你不要忘了他是你父皇之前，他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，是著天地的主人，你有什麽本事和他爭。”皇後已經說的夠明白了，趙景不是三歲小孩了，他自然聽得懂。

“那我該怎麽做？”趙景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，乞求地望著皇後，“總不能……”殺了他吧，趙景咽了口唾沫。

“權勢，你只有拋卻兒女情長，將權勢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，你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。”皇後期許的目光落在趙景身上。

趙景對權勢的渴望已經填滿了他的胸懷，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真心去保護一個人，想沈下心來去幹一件大事。

初秋的天氣，涼爽宜人，少了燥熱的陽光，夏蟬的聒噪，沈清如這幾日心情都跟著不錯起來。她悉心打理著閣樓平臺上的花草，已入秋樹葉漸漸發黃飄落，她這裏卻還是綠意盎然，讓人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。

“如兒姐姐。”芷星在閣樓下喚著她，幾日不見這丫頭越發的好看了，連沈清如都有些自嘆不如。

沈清如停下手裏的動作，道:“星兒，你怎麽來了？”提著裙擺下了閣樓。

蔣淩睿這幾日不在府上，整日早出晚歸，她閑來無事只得擺弄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。

“你忘了今日要去取裁制的新衣嗎？”

沈清如恍然大悟，笑道:“我倒真給忘了，這幾日過得渾渾噩噩的。”

沈清如和管家說明了去意，只帶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家丁就出府了。兩人嬉笑著聊著天朝羅裳閣而去。

路上的行人各個都保持著警惕，沈清如有些納悶兒，平日裏最熱鬧的街上，行人明顯少了一半，有些冷清。

“今日的街上為何人這麽少？”

芷星消息靈通，說道，“我聽景哥哥說，京城出了個妖怪，半夜時就出來殺人，還有人聽到妖怪的叫聲呢，很是恐怖。吼！”芷星本想嚇嚇沈清如，沒成想嚇到了隨從的小侍女。

“好姑娘，你就不要嚇奴婢了。”

侍女膽小的模樣把芷星逗得捧腹大笑。

沈清如前日裏聽方衛說起過這件事，京城裏出了幾樁離奇的命案，皇上特意吩咐蔣淩睿去查，只是眼下一點眉目都沒有，蔣淩睿雖日日查看現場卻也無從著手，如今看來確實是個棘手的案子。

“二皇子也在查這個案子？”

“好像是的，睿王爺還讓我沒事就來陪陪你。”

沈清如看看天色，距日落還有一段時間，她很想去大理寺看看這個案子，於是問芷星願不願一同前去。

芷星自然是一百個願意，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一般。

取了衣服，沈清如吩咐侍女和隨從將衣物送回去，自己和芷星換了男子的粗布衣帽朝大理寺去了。

蔣淩睿看到她們二人很是驚詫，想責怪又不忍心，便問道，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
芷星心直口快，調侃道，“如兒姐姐想你了，就來看你了唄。”

沈清如臉紅了，嬌斥道，“星兒，別胡說。”

蔣淩睿瞧著沈清如不知所措地嬌羞的樣子心中很是甜蜜。

“沒胡說。”芷星見陰謀得逞，撤得也快，朝著趙景撲了過去，“景哥哥我來看你了……”

“你慢點。”趙景擔憂的接住撲過來的芷星，心中的甜蜜藏也藏不住。

“對了，你們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，可有什麽進展嗎？”沈清如斂去眸子的羞澀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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